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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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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得住李弘和李初,眼看賬本就要著火了,李初的動作極快將賬本搶了過來,哪怕為此衣裳被箭劃過燒了起來都顧不上。

“護駕,快護駕。”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李初的衣裳一著火,慈心趕緊將李初護在後面,四下的人著急了,一急起來人人都往他們攏過來,亮出盾甲把李弘和李初護起來。

李弘急忙地拿出帕子要為李初將火滅,李初更快將地上的泥沙捉了一把一放,衣裳上的火立刻滅了,李弘……

“德寶公公,把賬本護好了。”比起人來,他們的目的更在賬本,李初把賬本盡都塞到德寶的懷裏,德寶道:“話雖如此,還請太子和公主立刻回宮。”

他是奉命來護著兩位的,要是他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麽差池,他縱萬死難以恕罪。

“護著哥哥先走。”李初會武藝,這個時候先緊著李弘才是,她就是一個公主,相對太子來說,當然是公主不那麽重要,李初按著李弘讓他趕緊的走,盾甲一道護著德寶和李弘,李初跟在最後。

剛要開口,群裏的太後們在瘋狂的@她,李初莫名得很,只好看看群信息。

宣太後:“既然連放箭的事都做得出來,你們回宮的路上肯定設下埋伏。”

呂太後:“不能和德寶一起走,你和李弘走一路。”

蕭太後:“就算你們走一路都會有行刺的人,別忘了在這間暗室裏你接二連三碰到的黑衣人,他說過的話就是很多人的心思。”

和武媚娘結仇的人太多,殺不了武媚娘還是可以殺一個李弘加一個李初洩憤的,這種事情她們見得多了。

李初給回了一句知道了,趕緊和德寶道:“德寶公公,賬本你能護得住嗎?”

德寶道:“太子和公主不宜和奴同行,奴會安排人送太子和公主回宮。”

能在李治的跟前成為第一人的人,腦子不是一般的好使,而且更是忠心耿耿,第一反應就是護著李弘和李初,讓他們平平安安的離開。

李初道:“萬事小心。”

不知來的都是什麽人,可是那些人為了把自己洗幹凈可以殺人滅口,眼下不想讓賬本落在朝廷的手裏,他們還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完全可以想到。

德寶沖李初道:“公主放心,奴一定會把賬本安全的帶回宮中。”

這是一句承諾,是他肯定要做成的事,李初朝他頷首,往李弘的車駕上去。

李弘早被塞上馬車,見李初上來著急問道:“德寶公公如何?”

“沒事,德寶公公跟了父親那麽多年,什麽風雨都挺過來了,這點小場面難不倒他。”李初寬慰著李弘,李弘道:“這件案子不是已經查清楚了?為什麽還會有今天的事?”

李初不知李弘從誰的嘴裏都聽說了什麽,“案子沒有完全查清楚,只是線索斷了,一時查不出來,剛剛德寶公公讓人搜出來的賬本就是最好的證據,他們急於毀滅證據,恰好。”

本來李治就想嚴查這個案子,今天刺殺一事事以後,李治會更堅定的,看看他們為了銷毀證據都做出什麽樣的事來了?

當街殺人啊!這是對大唐的絕對挑釁,要是他們在路上再鬧出點動靜,哪怕不是那一夥人做的,但凡有動靜,李治一定會把案子查下去,到時候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沒辦法逃,也逃不了。

李初想到這裏眼中閃爍著光芒,宣太後她們已經在討論地道:“你們說你們說,群主是不是越來越像樣了?”

呂太後:“那是當然,要不然這麽多年只長個頭不長腦子嗎?”

蕭太後:“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我們這些人日夜教導,縱再笨的人也會變得聰明一點吧。”

孝莊太後:“還是不夠,得要多歷練點,都別高興得太早。”

李初不知道她這一點反應盡都落在太後們的眼裏了,太後們的興奮,李初顧不上。

車駕在動,李弘道:“長安天子腳下,他們怎麽敢如此行事?”

“關乎性命,身家的事,敢幹這種毀人家庭的人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會做的。”李初掀起簾子看了外面,有了行刺的事,往來的街道都叫人給封了,四下皆是重兵把守,想要靠近的可能太低。

李初其實更想看到有人敢沖出來行刺的,要是他們不來,有很多事就不好做了。

“初兒你在想什麽?”李弘感受到李初眼中的冷意,追問李初,李初道:“我希望有人來行刺。”

這點心思不怕告訴李弘,李弘不解之極,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李初,李初道:“因為他們要是敢來行刺,這件事父親一定會讓人查個水落石出,難道不好?”

“沒有行刺的事父親就不會讓人查了嗎?”李弘反問,李初搖搖頭道:“至少不會給人施壓非要查個清楚不可。”

人都是這樣,不是讓他感受到切膚之痛的事總是可以高高拿起,輕輕的放下,好像一切都是可以放棄的。

李弘無語,這個時候的李初讓他覺得前所未的陌生,原不該如此的,怎麽會變成了這樣呢?

“刺客,捉刺客。”映著李初的話音落下,馬車突然的停下了,李初看著人從天而降,停在車駕不過,李初看不清前面到底有多少人來了,不過自車窗前而過的人就有好幾個,盡都沖著車駕刺來。

李初一點都不著急,外面的侍衛自然會將他們拿下,處置好他們的。

李初淡然的坐著,李弘雖然有很多的困惑,這個時候並不是可以解惑的時候。

“太子,公主不必擔心,很快就會沒事的。”這樣的一句話傳來,李初仔細一看,竟然是青蕪,另一端還有衛因,看來是把事情辦完了急急趕來的,來的倒是時候。

李初道:“盡量留活口。”

行刺的人和剛剛想燒賬本的人不見得就會是一夥的,留著他們的性命在,總是可以想辦法問出真實情況。

菁蕪應著,打鬥了一刻鐘左右,刺客們都沒辦法真正的靠近車駕,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一個都別想能傷著李弘和李初。

人一拿下,一直護在車駕左右的慈心行來,“太子,公主,沒驚著你們吧?”

帶著關心的詢問,李弘道:“沒事,人都拿下了?既然都拿下了,該押回去審的人押回去,死了的人該如何安置就如何處置。”

從頭到尾李弘都沒想要掀開簾子看看外面的情況,於李弘來說,外面的這些死人,那些血,就算不沒有看到,可是聞著血腥味都讓他不適應,他不想看。

李初和李弘自小一起長大,李弘的反應就算什麽都不說,李初都能察覺,“回宮吧。”

她都出聲說要回宮了,慈心立刻退下讓人趕馬車走人。

李弘瞥過李初並無異樣的臉,頗是不解地問道:“初兒你沒有聞到血腥味?”

“聞到了,我還看到了,行刺我們的人,保護我們大唐的衛士。”李初朝李弘說起此,李弘微微一僵,其實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血腥的場面,相比李初這個偽孩子,李弘可是貨真假實的真孩子。

“想要我們死的,他們死了還需要為他們難過傷心?還要怕他們?”李初問著,似乎只是單純的想不明白李弘怎麽樣想的。

李弘半天沒有說話,李初點到即止,第一次知道死人的時候李初何嘗不是掙紮著,但是現在她又變成什麽樣呢?

輕輕地一嘆,李初也為這樣的自己頭痛著,她其實也是一個極自私的人,殺人也好,死人也罷,她想得更多的是那對她有什麽好處和壞處。

她只想好好地活著,能少些事挺好的,架不住破系統不讓李初安靜的過日子,處在她這個位子,她就算想安心過日子也僅僅只能想想而已,根本不可能做到。

李弘同樣不發一言,這個時候或許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站在他的立場,他是不想太多的人去死,架不住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他就算沒有主動去為難人,總會有人千方百計的來為難他。

“想行刺我們的人是不是和母親做的事有關?”馬車在行走著,李初緊閉雙眼想養神,群都沒水。

她的心亂著,竟然有些事拿不定主意,那就什麽都不要做,乖乖的,安安靜靜的呆著,等心情可以平靜下來,能夠做好一切,再說。

李弘的聲音傳來,李初一下子睜開眼睛,“哥哥想說什麽?”

李弘道:“蕭氏和王氏的事,是不是母親做得太狠了?”

此問得更是不像樣了,李初道:“哥哥覺得在這件事裏主宰一切的人是母親嗎?想讓王氏死,蕭氏死的人究竟是誰?哥哥理清楚了嗎?”

別的人還罷了,作為一個太子,要是連這點事都理不清楚,把一切的過錯都歸在武媚娘的頭上,這樣的一個太子,將來只怕會成為一個笑話。

李弘一怔,隨之明白李初話裏的意思了,立刻地道:“母親或許做得太狠,可是真正說話算數,決定王氏和蕭氏兩族生死的人是父親。”

好吧,總算明白這個道理,知道這樣的一件事到底是由誰來說了算,很好。

“可是世人都將錯記在母親的頭上,因為如果沒有母親,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李弘提醒李初,有些事不是他們不想承認,而是在世人的眼中,哪怕是在蕭氏和王氏的人眼裏,他們怪的人都是武媚娘,並不是李治。

李初道:“或許你可以這樣想,因為他們清楚自己只能選一個人來對付,不敢真正的謀反,至少是不敢對父親動手,他們只能選擇比較好對付的那一個人去對付,這個答案會讓你高興一些。”

李弘……他不想把人想得那麽欺軟怕硬,可是好像又只有這個解釋更合理。

“哥哥,不想讓人找你的麻煩,或是不敢找你的麻煩,你要記得讓自己變得很強,強得沒有人敢輕易的出手對付你。”李初為李弘解釋完後,叮囑一句,李弘無奈地道:“你在胡說什麽。”

喝著李初說著胡說的話,李初道:“就算是胡話,哥哥還是聽一聽吧,沒準聽著會有意外所得。”

李弘聽著怔了半響,看得出來李初說得認真,李弘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不斷地讓自己變得強大?”

“對啊,就算我是大唐的公主,我的父親是大唐的皇帝,母親是大唐的皇後,哥哥是大唐的太子,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自己擁有握在手裏的才是最真實,最真切的。哥哥,只有自己變得足夠強大,那樣才能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

李初說得認真,她是一個相信自己的人,不願意去依靠別人,不願意成為旁人的累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足夠的強大,不用依靠別人,還可以成為別人的依靠。

一個人不能改變旁人的想法,但是可以堅持自己。

李弘確實沒想到李初會想得那麽長遠了,明明李初比他還要小,怎麽覺得比他要老練得多呢?

這是錯覺是不是?李弘想啊想的,最後還是點頭道:“好吧,這些事情的見解上,你比我看得遠,想得遠,我要向你學習。”

說著學習的李弘很認真,板著的一張臉更是表明他此時的心意是真摯的,並不是一句玩笑話,希望李初可以相信他。

“哥哥只要努力成為一個好太子,將來成為父親母親的左膀右臂,一切都好。”李初不能確定李弘說要向她學習的心意能堅持到什麽的地步,還是讓他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吧,成為一個好太子,作為大唐的子民之一,有這樣的希望理所當然吧?

李弘瞪了李初一記問道:“難道我不是在學嗎?”

或許到了現在李弘都不知道怎麽樣成為一個好太子,可是他會盡他所能的去學,更會努力地去做好,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

李初道:“是在努力的學,不過我希望你多想想,不可人雲亦雲,尤其是對母親的事。”

李弘知道李初的意思,無奈地道:“關於母親的事,上官大人說的一些話並沒有錯。”

這個事情要怎麽的議呢?李初在想要怎麽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馬車已經停下了,一道輕喚道:“太子,公主,回宮了。”

還是改天吧,李初那天懟上官儀的話李弘看起來聽進去的並不多,別人也就罷了,要是連李弘都成為旁人的人,幫著旁人對付武媚娘,那是萬萬不能的。

宮門口都到了,也就是說他們安全了,李初朝李弘道:“哥哥說的事我們改天再議,總而言之,我們一家子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總不會把原先的蕭氏和王氏的下場給忘了。旁人都可以對付母親,獨獨我們不能,所謂的大義滅親在我們的身上等同於笑話,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太過,我們還得幫忙,可不是幫倒忙。”

李弘道:“就你想得明白。”

“說得好像兄長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想來著。”李初認為李弘就是裝傻,或許在他的心裏,他認為維護李治就是利於大唐,利於天下的,哪怕因此他要和自己的母親站在對立面上,他都不後悔。

偏偏李初把他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面對的一面全都披露出來,不想面對,不願意面對?只要他真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他就逃不掉,完全可能自己把自己坑死。

“德寶公公回來了嗎?”李初說完話先下的馬車,第一時間地問起德寶,想知道有沒有人看見德寶,人是不是平安的回來了?

“回公主,並未看到德寶公公。”來接李弘和李初的人哪裏會不認識德寶,連連的保證沒有看到德寶。

李初看向李弘問道:“哥哥你要往哪兒去?”

“回宮自然是要向父親和母親報個平安,你不會以為出這麽大的事他們在宮裏一無所覺吧?”李弘想都沒想的回答,順口問上李初。

李初道:“我更想知道德寶公公回來沒有。”

“不用急,德寶公公追隨父親那麽多年,很多他知道的事我們都不一定知道,想保護幾本賬本不會太難。”李弘寬慰起李初,反過來了啊!

李初瞥過李弘,李弘拉著她壓根不讓她再有多問的機會往宮門走去,去的方向正是李治的寢宮。

別說李治在那兒,武媚娘帶著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立在那兒,李弘拉著李初進來的時候,李治和武媚娘都暗松一口氣。

夫妻二人一道迎上來,李治落在李初的面前問道:“沒有出去惹事?”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不中聽呢?李初是去惹事的人?是願意惹事的人?分明是那些人想找李初的麻煩。

武媚娘倒是上下查看李弘問道:“弘兒沒嚇著吧?可有事?”

一人一個,這些倒是可以看出在他們的心裏哪一個的份量更重?

李初倒是有些鬧不明白李治的心思,太子關系重大,李治第一個不關心李弘倒是先急著問起她來是怎麽回事,怎麽總有一種不真實?

李弘安撫地朝武媚娘輕聲地道:“母親放心,我沒事。”

李治看李初半天沒有回應,話都不說,伸手撫過李初的額頭,想知道李初是不是不舒服,李初趕緊地道:“我沒事,父親不用擔心。德寶公公回來了嗎?”

問外面的人可能沒有註意到德寶到底有沒有回來,德寶要是回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來尋李治,肯定不會到別的地方去,李初心急如焚,只好第一時間問起李治。

“尚未,怎麽了?德寶為何沒有送你們回宮?”李治擰起眉頭,他可是把兒女都交到德寶的手裏,讓德寶一定要把人護好,不能出半分差錯的,人怎麽突然不見,李初更問起德寶哪裏去了。

“德寶公公陪我們到了賭坊的密室下發現異常,德寶公公帶人搜出了一些賬本,當時就有人想把賬本毀了,德寶公公為了我們的安全只好帶著賬本獨行。我們都回來了,德寶公公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賬本呢,李初早就盼著能尋到這樣的賬本,有這樣的賬本在手上,就算其他線索斷了,一定可以繼續查下去,把幕後的人引出來。

李治一聽倒是平靜下來,“無事,德寶身手不錯,還有別的人護著,想護幾本賬本不是什麽難事。”

全然都是信任,李治指著李初開始算賬道:“你是出一回宮鬧一回事,想活活嚇死我和你母親?”

李初那叫一個冤枉啊,“父親今天分明是讓我出宮做事的,現在竟然怪起我來。事又不是我惹出來的,發現不對,總不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

“說來說去你總有理,你也不想想別人怎麽都沒發現的事,你倒是先發現了?”李治這樣一問起來,李初道:“我運氣好!”

除了這個理由,還能是什麽?

“再者也不是我發現的,還是多虧了德寶公公,我們一起發現不對,德寶公公帶人搜查快半個時辰才把賬本找出來。”李初不好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要說辦得最好的還是德寶,要不是因為他敏銳而且手裏有這方面的人才,未必能這麽快找到賬本。

李治只是想到一件事,“眼下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你得罪的人越來越多,將來如何是好?”

李初完全不以為意,“那有什麽,要是都想找我算賬,我出宮是挺方便他們動手的,他們想來尋我,正好要是案子不知道怎麽查下去,他們只要一動,動手肯定會露出破綻,就能尋著線索查下去,任何一個人都逃不掉,豈有不好的?”

想到長遠的事,但這些都是別人的事,可不是李初的事。

“那你想過自己的安全沒有,要是這些人都去尋你的麻煩,你還想出宮?除非不許你再出宮了?”李治思來想去還是認為這個主意最好,最能保證李初的安全。

“我不!”李初必須的拒絕,這種事情怎麽可以答應。

“父親不能因為怕燒火燙手就不去點火,由著黑暗籠罩。我不可能讓父親護著我一輩子,我就要從現在開始自己護著自己,將來也才有可能護著父親。”李初把拒絕的理由說來,更使勁的灌人迷湯,她就算要出去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將來。

李治無奈極了,“朕都在想,是不是早年袁天師他們就已經料到初兒會不安份,這才會說不管初兒想做什麽都要由她,她從心而為的事,將來只會利於大唐,不會損及於人的。”

提起當年的這些話,李治越想越覺得頭痛,越是不想去想。

李初抱住李治的手臂道:“什麽話啊?他們的話可以相信的事嗎?要是不可以相信還是不信吧。”

沒有一丁點的幫著自己說好話的意思,袁天師的話李治記著,李初可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一直都沒有提過,她作為一個嬰兒時期聽過的話,還是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

“你啊你。”李治自有思量,到了今天李初都鬧不明白她這個福星的名頭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人造的還是天賜的。

不過因著這個名頭,李初得了不少便宜的,就是李治的態度總給李初一種她的福星是真的感覺。

算了,莫想那麽多,真真假假的,對於當皇帝的人來說,真的假的其實只看是不是利於自己,只要是利於自己的,別管是不是真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李治道:“明日去安國寺,我會讓人送一份東西給你,你代為轉交給住持大師,一切都等你從安國寺回來再說。”

這樣的話聽起來好像要由安國寺的住持來決定她往後到底能不能出宮,李初的腦子已經在飛轉,該怎麽樣從老和尚的嘴裏套出李治到底和他搞什麽傳信。

“今天讓你們出去辦的事辦得如何?”既是憂心著李初的安全,正事李治照樣沒忘。

宣太後沒能忍住地吐糟:“皇帝啊,當成這樣的皇帝才算是真正的皇帝,再是憂心兒女的事,依然以國事天下為重,要是他們把差事辦得不好,容不得他們,還得重重的罰起來。”

呂太後:“別人家的皇帝都當得好!”

老話重談了,就沒什麽新穎了,蕭太後:“我比起這些事來,更想知道不滿武後參與朝事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上官儀的態度看得分明,那就不是一個安份的人,眼下事情是挺多的不假,並不意味著他們這些人就不會動了!”

宣太後:“等群主有空還是要給群主提個醒。”

這是必須的,否則要是真叫上官儀把武媚娘拉下馬,事情就難辦了。

“皇上,德寶公公回來了。”這個時候終於得到一個肯定的消息了,德寶回來了。

李初暗松一口氣,李治讓人立刻進來,李初一看才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德寶的身上盡是血,一進來就跪下了,“皇上,奴無能,賬本丟了!”

李初往前一步,擰緊了眉頭,李治道:“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德寶道:“賬本不是在宮外被搶的,而是在宮內,皇上,奴是在宮裏被人圍堵才失了賬本。”

說到宮內的時候李治和李初都驚得不輕了,回到宮裏都以為事情安全了,沒有人也不可能有人敢在宮裏動手是吧。

就是他們認為絕對安全的地方,賬本丟了,德寶一身的傷不難看出來前來偷襲的人下手何其狠,德寶能夠活著已經極是難得。

李初看向李治,李治黑著臉道:“好,好啊,連皇宮都不安全了,有人敢到皇宮來搶賬本,跟你在一起的人呢?宮中的守衛呢?他們就眼睜睜看著你手裏的賬本被人搶走。”

“埋伏的人先以藥迷人,接著才出手,奴雖然沒有昏倒,卻也體力不支,和他們打鬥時傷了,之後被他們打倒,侍衛趕來的時候賬本已經被搶了。”德寶將情況再細細道來,昏倒的人太多,趕來的人又來得太晚,人便跑了。

“來人。”李治動怒的,氣極了下令,武媚娘連忙喚一聲陛下。

這一聲陛下令李治看過去,武媚娘道:“陛下,人已經走了,敢進皇宮搶東西的人必是做好萬全的準備,這個時候可以有另外的辦法。”

所謂另外的辦法,李治等著武媚娘的話,武媚娘和李治一陣耳語,李治聽著看向李初,李初在旁邊隱隱的聽到幾個字,不用多,僅這幾個字也足以讓李初想明白武媚娘給出的是什麽樣的主意。

這會兒群裏為著一樁接一樁的事早就吵起來了,都在嚷著宮中一定是出了內奸,這樣的一夥人牽扯的人只怕比他們想的還要多。

人越是多,為了保命就會想出千種在萬種的辦法來,這樣的情況下想對付這樣的一群人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武媚娘有主意把人引出來?

李治聽完武媚娘的主意,來回的跺步,看得出來是拿不定主意,這件事就那麽讓李治難以下決定?

“父親,但有利於家國者,身為李氏兒女,無不竭力為之以助父親。”李初都猜到了,李治沒有把話說明她依然清楚,便出言相勸,幫著李治下決定。

“你知你母親出的什麽主意?”李治以為李初根本不明白武媚娘出的主意,李初道:“零星聽到幾個字,再加上猜想,應是猜到了。”

猜到還能自請之,說到家國天下,群裏一幹太後哪怕一開始沒有想明白,這個時候定是已經心裏有了數,只是心中的詫異不少。

作為一個母親能出這樣的主意,這是何等的果斷。

李初道:“賬本真假難辨,我和哥哥回宮的時候也有人想對我們不利,也就是說他們並不能夠確定賬本到底在誰的手裏,既然他們沒有辦法確定的事,就可以成為餌,用來把他們引出來。”

事到如今大可說破,李初是猜對武媚娘的主意了。

“你們已經回宮了,這個時候賬本沒有被他們奪走,也會在朕的手裏。”李治提出這個可能。

李初道:“那就讓他們認為,賬本還在宮外,而我明天會先去安國寺,回來的時候再取。”

畢竟被人追殺,這樣的情況下沒想把真正的賬本帶回來,只是弄了一些假的給德寶,目的在於混淆視聽,接下來無聲無息的把賬本帶回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做賊的人會心虛。

武媚娘聽著李初把計劃圓上,眼中閃過讚賞。

她相信自己的女兒,李初敢深入虎穴,敢以身為餌,能有一次就不會吝嗇於第二次。

而且這樣一群人太危險了,竟然連宮裏都有他們的人,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武媚娘不知李治是什麽樣的想法,但她寢食難安。

能對德寶動手,他們就不敢對她動手了,不過都是因為利字,既然可以因利而動,若有人給他們足夠的利,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會做的。

未知的敵人最是可怕,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找出來,把人一網打盡。

“初兒。”李治是猶豫的,他不想讓李初去冒這個險,雖然李初一直都在冒險,那是在他並不知道的情況下,眼下親手將李初推入危險的境地,非他所願。

李初道:“父親,我是你的女兒,若是讓父親以身犯險,能把人引出來,父親會不願意嗎?”

李治一個當皇帝的能說自己的膽識還不如女兒?

“父親能做的事,身為你的女兒也可以去做,父親,你就讓我去吧,把話傳出去,傳得人盡皆知,讓天下人都知道有這回事,這樣的一群人,手都敢伸進皇宮裏來了,若不將他們全都揪出來,如何能安心。”

李初就是拿話堵著李治,僅僅是想讓李治答應下此事,怎麽說她都存著把人一網打盡,再不讓人有機會危害到她的心思。

李治道:“他們不可能連賬本的真假都辨不得。”

“我敢說這些賬本只能是三爺自己記的,除了三爺沒有人見過,三爺從來沒有提過有這本賬本,真真假假,半真半假,不過是人心試探,且看是誰更相信誰,誰更不相信誰。”李初把算計人心的事說明白,李治不是不懂這個道理,武媚娘出這個主意利用的就是他們的不確定,就是讓幕後急於將一切痕跡都清掃幹凈的人揪出來。

他們不敢賭,賭不起,這和李治他們處在的位置不一樣,李治能賭,李初更敢賭。

任是誰都想不到一個皇帝會舍得拿自己兒女的命來做誘餌吧。

武媚娘自出完主意後就不發一言,有些話她可以一開始提,但絕不能一提再提。

不是關乎切身的事,說出來就好像一個笑話。

武媚娘作為一個皇後出謀為皇帝解決問題,可是作為一個母親,總想千方百計的讓自己的女兒為餌,深入誘敵,她不能一再的開口,或許也是說不出來的啊!

李治明白李初說得在理,要是按李初的意思去辦,李初面臨的將是殺身之禍,對付德寶都下這個狠心的人,不可能會對李初手下留情的。

“父親。”李初再喚一聲,想讓李治答應,“父親要是不答應的話,你不安排,我也要去安排,你安排能想得周全一些,我來安排就不一定。明天你能不讓我去安國寺?”

提到這兒,李治的臉色都變了,李初一點沒有害怕,“我就是這麽打算的,父親你就說吧,你處理還是不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一章加更是不夠的,我懂,所以我繼續攢著!感謝在2020-04-2118:33:03~2020-04-2218:12: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樂天派、糖小笙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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